【古早日剧激推人,随缘爬墙,详情可看置顶】君の続く物語 僕に教えてよ

【野绘‖HP paro】诘问鼠尾草(05)

    绘里子感觉自己应该是正在做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

    但和几个月里断断续续的噩梦相比,这次的梦荒诞得乖巧,反而让人安心。

    怎么说她在现实里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去湖底抓水母的嘛。

    那就在梦里抓个够——咦,水母有头发的吗?

    “真抱歉,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哦。”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闯入她尚不清明的脑海。

    “野,野立?”绘里子身手敏捷地往后缩了缩。

    “睡了整整一天,你这是创纪录了啊。”野立不再逗她,站起身理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然后在床边坐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再不醒,我都做好最后的觉悟了。”

    “大概……几个月没喝酒了催眠效果变好了?”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床板上,绘里子才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抽离出重点,“嘶,不是,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她忍着后脑勺的钝痛左右权衡片刻,最后一只手抓紧被子,另一只手威胁地抄起了床头的魔杖。

    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过问什么是“最后的觉悟”比较好。

    野立瞟了一眼她拿反的魔杖,打了个哈欠:“因为你刚刚一直提到的水母。”

    “水母?啊,该不会……”

    她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野立坚持说要给她试一下研讨会上最新学来的醒酒药配方。虽然她也没喝太多,但毕竟是他难得的一片好心,拒绝了也太过可惜。

    等待的间隙里,神志愈发清醒的她确信自己明晰地捕捉到了窗外游荡而过的水母的伞状体。几个月前就隐隐埋下的好奇的种子终于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夜晚破土而出。面对正在精心调制魔药只会敷衍她的野立,最好的证明当然是身体力行地去窗外抓一只新鲜水母。

    “所以,真的都发生了?”绘里子转了个方向,盯着自己干燥的魔杖尖。

    “真的都发生了。”野立望向窗外,无悲无喜地叙述着,“等我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的时候,你已经把我的窗玻璃炸了,正站在湍急的水流里稳稳地用袍子捞水母呢。”

    绘里子听见自己迫不及待地接了一句:“那我捞到了吗?”

    野立惊讶地回过头:“嗯?”

    “不是,我是想说,”她连忙低头改口,“这一定是诅咒。”

    野立不买她的账:“这可是您本人亲手让这一切发生的。”

    绘里子硬着头皮辩解:“一般来说,就喝了那么一点,我是不会神志不清成这样的。”

    野立歪头真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真的确切地记得你喝了多少吗?”

    “这个嘛……”

    “总之,你还顺便处理掉了我窗边的那盆盆栽和储物柜里的几味素材,它们无与伦比又恰到好处的反应让我至今都跨不过里屋的门槛,”大概是知道争论不出结果,野立清清嗓子,“既然你不在意我们距离是否过近,那沙发就借我睡几天吧。”他拍拍她的肩膀,摆事实讲道理。

    绘里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沙发已经被服服帖帖地变形成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一旁还放着用以佐证的光秃秃的花盆:“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我可是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包括每天早上被你那只准点报时的啄木鸟给敲醒。喏。”野立直接把桌上几个信封扔到她身上,“你还挺忙的啊,假期都能收到这么多信件。”

    “你可不要太小看一个前傲罗的关系网哦。”绘里子随手把它们掀到一旁,从另一边下了床。

    “傲罗就是这么对待关系网的吗?我看都是广告吧。”野立熟稔地从其中抽出一个粉粉的信封,“啊嘞,有情书?你竟然还能收到情书?学生写的?”他作势要拆。

    “痛!”

    绘里子敏捷地翻身一把夺过,坐在床尾迅速撕开。信封里依然是裁得不甚平整的羊皮纸,短短的几行字。

    和前几天收到的匿名信如出一辙。

    “不是吧真的是情书吗?”野立习以为常地解了她的障碍咒,正从身后探出头来,“不对,情书这么短?”

    “没事。无聊的恶作剧而已。”绘里子把信连同信封揉成一团,投向了不远处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撒谎。你这明显不是没事的样子。”

    “你烦死了!”

    “咳咳咳,冒昧打扰一下可以吗?”壁炉那头突然蹿出的声音把俩人都吓了一跳。绘里子和野立谨慎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攥着魔杖凑近后,她才借由熟悉的制服衣领认出了曾经共事过的同事。

    “新年事情有点多,我们现在人手不太够。”火舌慢条斯理地将羊皮纸吞噬殆尽。火光里的人像似乎明亮了些许,彬彬有礼地冲她和她身后的野立点头致意,“于是办公室想问问,大泽小姐是不是愿意来帮点小忙呢?”

    

    绘里子一直在想,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对野立撒谎。

    毕竟对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离奇失踪”的事件,连流传的诅咒这种缥缈的可能性都被成为了重点排查对象,此刻无视学院里接踵而至的相关匿名信,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且,分明野立为了开导她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姑且这么认为吧。

    但她并不十分愧疚。撒谎是惯习,是先于意识的直觉判断,且是绝对是可以追根溯源的:比如说,最近的源头便是,说好的一点让她帮点小忙,直接忙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

    说起来,听说她要去帮忙的时候,野立好像不太高兴?

    “辛苦了!工作还习惯吧?”负责和她对接兼临时搭档的同事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很习惯。”绘里子喝了一口快冷掉的咖啡,忍住了加糖加奶这些过分不成熟的冲动,“而且,我也有一点想知道的事情。”

    “当然,同伴是应当互相帮助的。”同事不知从哪掏出了厚厚的信封,若无其事地摆在桌子上,“对了,您还打算回来吗?”

    苦涩的后遗酸到让绘里子最终忍不住在同事不动声色的观察下皱了眉。她掩饰住内心莫名的焦躁和不悦,低头拆开信封,从挤挤挨挨的照片间取出报告的羊皮纸。

    一行一行扫下去,绘里子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看东西先检查语法错误的习惯。“当然是打算回来的。”她花了一会儿工夫才将注意力从内容本身抽离,“你相信诅咒吗?”

    同事搅着饮料的小勺一停:“您是说那些恶咒吗?”

    “我是指……”在傲罗凌厉又精明的目光下绘里子难得地退缩了,“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

    确实不是恶咒,但确实也不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回到霍格沃兹,绘里子果不其然在书桌上找到了下一封匿名信。这次的信没有稀奇古怪的信封,内容更短,只剩一行。

    写信的人似乎也快要坐不住了。

    “您可以帮助我们完成一个快要消失的小小请求吗,大泽教授?”

    

    野立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在霍格沃兹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绘里子靠住光滑坚硬的墙面,盯着对面多年不变的滑稽挂毯,再次感慨。

    等等,这么说来她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野立了。

    台阶似乎是知晓她的心思,今天变动得格外殷勤——殷勤到她在打好腹稿前便已经推开了地牢的大门。

    地牢已经恢复得和之前几乎毫无差别,绘里子随意地检查着连位置都没多大变化的陈设,不禁怀疑起之前野立到底夸张了多少。

    如果她真的是去捞水母的话,怎么说野立也会留下一只寻她开心的。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

    “咦,你竟然回来了。”野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我还以为你又殉职了呢。”

    “殉职……”绘里子忍住了和他争辩的冲动,“我可是第一时间就带着礼物来祝贺你乔迁之喜的哦。”她指着书桌旁的包得松松散散的丛生植物。

    “我姑且记得自己是在三天之前就搬回来了。”野立挥了挥魔杖,把绘里子的贺礼对准空花盆栽了进去,“您这第一时间的范围可真广。”

    “我这不是太忙了嘛!”绘里子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心情不好?来找架吵的吗?

    “太忙了还有空去翻倒巷新开的植物店?”野立研究着店铺包装的标签。

    “也没有多远啦。”终于进入正题了。绘里子尽量说得若无其事,“我才发现有求必应屋的消失柜修好了,就想试试……”

    野立打断了她的瞎扯:“绘里子。”

    绘里子半篇思路被打断,一时语塞:“干嘛?”

    “有事情就说。”

    “有那么明显吗?”

    “你藏不住心事这点还挺明显的。”他诚恳地点点头。

    “算了,那我就问了。”确实跟他迂回实在是费力又不讨好,绘里子盯住他,“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野立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嗯?你指哪件事?”

    “我是指……”绘里子瞪大眼睛,“不是,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个嘛,”野立摸摸胡子,老老实实地回忆,“从上学开始来说的话……”

    “打住。”差点又被他带跑。绘里子清清嗓子,“圣诞节的时候,你没去什么研讨会吧?”

    “为什么这么问?”她注意到野立的神情绷紧了几分。

    “因为你寄的明信片。”绘里子掏出物证,“我……对上面的景色挺感兴趣的,就顺便让同事查了一下。”

    “既然你都查到了,就没必要问我了吧?”野立没有去接她手上的信封。

    “当然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绘里子犹豫片刻,放缓了语气。

    欺骗实在是一个太重的词汇,她不想用在野立身上。

    但是野立显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他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只是说。

    “我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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